還在吃霜降？ 草飼牛更人道、健康

特約編譯 小陸/譯寫

採人道飼養的北里大學八雲牧場，是日本首間獲得「有機JAS畜產」和「放牧畜產基準認證」的肉牛養殖場。負責人寶示戶雅之教授接受《朝日新聞》採訪時說：「牛不知道數年後在自己身上會發生什麼事情。縱使在瀕臨死亡的瞬間，恐怕也沒有認知到該事實。既然如此，我希望讓牠們在活著的時候，過全世界最幸福的日子。」

八雲牧場位於北海道八雲町，總面積約370公頃，目前養了270隻肉牛。寶示戶教授堅持讓牛過「草食動物本來的生活方式」，春季至秋季的放牧期，八雲牧場的牛群每天平均要走7、8公里，隨意吃牧草；冬天雖然會將牛群趕進牛舍，但仍讓牠們在牛舍內自由走動。

不過，日本肉牛多半沒這麼幸運。根據畜產技術協會2014年的調查，日本41.3%的肉牛養殖戶不是根本沒有放牧地或運動場，就是有場地卻未放牧。對此，寶示戶教授直言：「把每天主動遷徙這麼長距離的動物關在牛舍內飼養，是何等異常呢？」

日本某肥育場的狹小牛舍：地面布滿牛糞和蒼蠅，牛就睡在自己的排泄物上，身上則是屎尿和泥巴結成的硬塊。大量生產、大量消費畜產物的背後，伴隨的是大量屎尿與動物的巨大犧牲。

此外，相較於高達72.5%的養殖戶在仔牛未滿4個月齡就強迫母子分離，八雲牧場的仔牛一直到6個月齡為止，都跟母牛一起生活。寶示戶教授解釋：「儘早餵食以穀物為主的高熱量飼料，好讓仔牛肥大的飼養方法，從牛的原本生態來看是錯誤的。而且仔牛跟母牛一起生活、喝母奶，也較不易罹患下痢死亡。」

瀨尾哲也博士等人的研究則發現，過早斷奶、栓養或獨居等無聊環境，都可能誘發刻板行為——玩舌（Tongue-playing）。玩舌係指不斷將舌頭伸長於嘴外、左右移動舌尖、卷起舌頭等行為；若是不斷舔拭柵欄或空飼料槽等，則稱為類玩舌（Para-tongue-playing）。

自然哺乳的仔牛，每小時吸吮母牛乳頭6,000次，但僅其中半數在吸母乳，其餘則像在咬奶嘴。這種咬奶嘴的行為，對於仔牛的情緒穩定有著重大意義；然而，由於人類重視生產性，強迫仔牛斷奶，並將之關入狹小的獨居籠，導致欲求不滿的仔牛出現玩舌行為。

獨居仔牛的玩舌行為：

另一個問題是日本崇尚「霜降」的消費文化。一般來說，和牛的價格依「油花分布」而定，但令饕客為之瘋狂的「霜降」，實為營養不良的結果。為了養出在肌肉間形成細小網狀脂肪的「頂級霜降牛」，許多養殖戶將牛關進牛舍，大量餵食高熱量的穀物飼料。

日本動物權利中心指出，刻意不讓牛從牧草攝取足量維生素A，抑制脂肪細胞增殖，乃是養出大理石油花的秘技；然而，牛卻可能因此併發失明、關節炎、食慾不振、肌肉水腫等問題。試問，我們人類有必要為了吃一口霜降肉，讓牛過得如此不堪嗎？

八雲牧場的肉牛幾乎只吃有機牧草，加上自由活動，故以脂肪量少的瘦肉為特色；話雖如此，東都生活協同組合表示，「北里八雲牛」的定價即使比一般牛肉貴3、4成，銷路依舊亮眼。隨著消費者開始重視飼養方式、追求健康飲食，期盼「人道畜產」有朝一日能取代「霜降」，成為選購牛肉的新指標。